这天的浪果然大了一点,摇摇晃晃,我更加不愿起床,索性一直睡下去。睡得饱饱起来,几经思量,我决定挑战自己,不吃晕浪丸。大不了就晕船浪吧,我要切身地感受 Drake Passage 的威力。
船公司为我们安排了几个课堂,例如怎样在南极做研究、南极的形成等等,还有一些南极历史课如 The Belgian Antarctic Expedition (BelgAE) ,是1897至1899年第一队南极探险队之类的,我全部都准时上课了,虽然大部份都听不明白。那些好学的旅客,依然乐此不疲地发问。我想,回到香港我一定要上网好好研究一下。
除了课堂,全部都是自由时间,我抽看了这几天拍的相片和影片,顺便 backup 一份。这是很重要的程序,硬碟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之一。重看每一幕,似远还近,我感觉好像已在南极生活很久了。就在回味的一刻,船突然侧倾一下,我马上抓住床边的扶手。桌子上的东西因为放在防滑垫上,幸免于难。而本身放在扁平的行李箱上的手机,却不顾一切地跌在地毯上。我极速把它拾起来,看到惊心动魄的玻璃裂纹像蜘蛛网般满布萤光幕。我用手指扫了扫萤幕,一点反应都没有,想必是玻璃碎片压到里面的液晶体之类的甚么甚么东西,总之就是没有丁点儿反应。我的手机身经百战,常常掉在地上都安然无恙,谁知它竟然有品味地选了南极作为它的葬身之地。
我忍不住想,如果当年牛顿没有因为被苹果掷中而发现地心吸力,今日,我可能会因为我的苹果电话而发现地心吸力,话不定,我的成就会比现在高好多倍呢!南极没有 WiFi,我不能上网好像理所当然,就当是一个短期的 Internet detox。下船之后,我还有大半个月时间在阿根廷呢,如何是好呀?
我看著脚上鲜红的疤痕,那是第三天下床时的纪念品。我宁愿这次跌倒的是我,而不是我的电话。我忍不住在南极流下悲伤的泪......